【弗瑞弗向】时至今日
BAD ENDING
OOC预警，有私设
坚持躺在弗兰克黑名单里一百年（x）
谢谢你的观看听到导师说瑞琪小时候曾是个爱哭的孩子时，弗兰克吓了一跳。
他和瑞琪也算是少年相识，却从来没看到过骑士团长流泪的样子。
在第一次跟随导师上战场后，在第一次用开刃的刀剑斩杀敌人又被开刃的刀剑砍伤之后，弗兰克曾抱着瑞琪落了一会儿泪。而同样刚刚从人间地狱生还的金发少年只是默默搂着他，由他宣泄情绪。
直到他终于平复情绪，将已经有点晕乎乎的脑袋从瑞琪肩部抬起，金发少年才伸手为弗兰克擦了擦脸，露出了安宁的笑容。
在弗兰克印象中，瑞琪在战备与训练骑士的时间之外总是笑着的。虽然大多时候只是淡淡的微笑，但配合骑士团长俊朗的容貌也便足够使看见的摩尔心中一片灿烂。
偶尔在某个平凡的寂静深夜里，弗兰克也曾瞥见过骑士团长展露出一种飘渺的忧郁。在那些时刻里，弗兰克能从沉默的金发骑士眼眸中望见名为感伤的情绪。
即使如此，弗兰克也未曾看见过瑞琪放声悲泣。
弗兰克和瑞琪的相识已是很久远的过去。当其他孩子还在街道郊野奔跑玩耍的年纪时，两个小骑士便已拿起木剑，跟在菩提团长身后认认真真的重复着剑术练习。
当其他孩子还在盼望寒暑假时，他们的生活里便已只剩几天假期。但严格又慈爱的导师，同龄人的陪伴还有小孩子好玩的心性还是让两个小骑士生活的很开心。在结束一天训练后，男孩们总会在床铺上打打闹闹——哪怕那天的训练严酷无比。
弗兰克知道瑞琪和自己的关系是亲密的，也悄悄为此喜悦得意。在每年春日的假期，弗兰克总会为瑞琪烤上一块低糖的戚风蛋糕。只对苦瓜钟情的瑞琪此时也永远会打开家门接过蛋糕盒，并为弗兰克泡上一壶红茶，拿出专门为某位爱吃甜食的骑士准备的糕点。之后两位摩尔便一起坐在桌前喝茶吃蛋糕，默默感受庄园春日的气息。
夏季的时候，庄园里会开满名为鸢尾的花朵——并不是传说中蕴含着纯粹的白魔法的金色鸢尾花，只是那种最为普通常见的纯白鸢尾。
弗兰克很喜欢这种纤细优雅的花朵，后来他在和梅森闲聊时得知，瑞琪曾请教过梅森如何尽量延长鸢尾的花期。
然而梅森暂时也没想到良计。
在一个秋季里，弗兰克曾和瑞琪在树下挥剑练习。那时他们已迈入青春期，心灵正是悸动的年纪。瑞琪在指导弗兰克招式时从背后搂住了他，在瑞琪的手搭上自己手腕的一瞬，弗兰克感觉心脏被撞了一下。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情绪，树林间忽然起了一阵风，吹落了满树的黄叶。
金黄的落叶飘落于他们四周，像是童话中的黄金雨，又像是蝴蝶群在飞舞。弗兰克回头和瑞琪对视了一会儿，一起笑了起来。
很久以后想起这些记忆，弗兰克的嘴角依旧会不自觉的勾起。但同时弗兰克也知道，这种亲密的关系只不过是友谊。
只不过是友谊。每次想到这一点弗兰克的心里都会有些酸涩。他们的关系最后只停留在这里。
他对与瑞琪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最强烈的一次期盼，也已是在很多年前的圣诞嘉年华上了。弗兰克惆怅地想。
那时他几乎以为，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
那年的平安夜，他和瑞琪相约在淘淘乐街。两个骑士随着人群慢悠悠走向淘淘乐街的另一头。
然而他们总是没走几步便被拦下：那时他们已是青年，瑞琪的容貌让不少庄园女性心旌摇荡。在这个狂欢的夜晚，往日的淑女们对中意的男性也会格外热情。时而是羞涩的少女默默递来一支鲜花，时而是一群少女来向他们请求合影。结伴而来的少女们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出整个团体的请求，一边继续和同伴聊着天的情形，总是让弗兰克佩服她们的默契。
弗兰克望向笑着安抚仰慕者的金发青年，眼里是看好戏的悠哉心情。
最后他们终于艰难地来到了大家聚集的观景台边，直到第一枚庆祝的烟火升上天空吸引了观景台上全部摩尔的注意，一直藏在人群边缘与建筑暗处的两个青年才松了口气。
后来他们做了什么呢？应该是随意聊了聊天吧。弗兰克只记得当时的气氛应当很好，而后发生的事情成了他对当天最深刻的记忆。
在烟火与飞雪间，瑞琪凑近到弗兰克的眼前，蹭了蹭他的鼻子。
弗兰克觉得脑中忽然空白一片，其实蹭鼻子在庄园是很普遍的礼仪，可他暗藏爱意的心仅仅因此便狂跳不停。
可怜的弗兰克骑士还未平复好心情，瑞琪的举动又一次刺激了他紧张的神经。
在蹭完鼻子后，金发骑士歪头吻了一下弗兰克的脸颊。
瑞琪的吻很轻，甚至不如细雪拂过脸颊时的触感。
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很震惊吧。弗兰克心想。
“圣诞快乐。”弗兰克刚想说些什么，金发的骑士向他粲然一笑，语气轻松的说出祝福。
刚才那如同蜻蜓点水，且一瞬便结束的吻似乎从未发生过，消失的速度甚至快过雪花融于手中。
弗兰克愣在了原地。
“圣诞快乐。”许久后他回答。
而后他默默与瑞琪并肩而立，看着灿烂的烟火不断绽放在圣诞的歌声里。
后来又过了很多年，他们先后当上了皇家骑士团的骑士队长。
再后来瑞琪在红龙战役后生死不明，然后他又有如奇迹一般化身龙骑士归来。
虽说从此瑞琪每次回到庄园都是短暂的停留，但只要金发青年还好好的活着，弗兰克便已足够高兴。
有一天处理完骑士团事务之后，弗兰克在抬头时无意瞥见了窗外白色花影，恍然发现这一年已到了鸢尾花的花期。
成为代理团长之后，四季对于弗兰克逐渐变成了模糊的背景。每天代理团长处理完所有工作抬头看风景时，窗外永远是一片夜景。曾经以热爱生活闻名骑士团内的弗兰克，现在对于时节变化的了解都来自于骑士团后勤部的每月报告。
他不再是那个能敏锐捕捉生活变化的少年了。
老了啊。有时弗兰克心中也会生起小小的忧伤。
每个摩尔的衰老都是从不再有折腾生活的精力开始。还不到三十岁的弗兰克骑士对自己的身心活力感到有些忧心。
但在一瞬的感叹后弗兰克便又赶紧投入了工作中——按照他的年纪，在光荣殉职前弗兰克骑士还可以为骑士团继续奋斗个四十年。
工作使人永远年轻。弗兰克现在才发觉导师当年讲的话别有深意。
都怪当时太年轻。
但每一年有两个日期对于弗兰克而言依旧鲜明：瑞琪的归期与离去日期。在那年圣诞一吻后，他们又做了很多年的挚友，有过很多在旁人看来很亲密的举动。
那个吻就像一场幻梦，悄悄没入回忆。有时弗兰克会怀疑那是否只是自己的妄想。
即使不是梦又如何呢？“吻脸表示厚意”，更何况那个吻还跟在蹭鼻子之后。可能那时瑞琪就是一时高兴，想表达一下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
但每次看到瑞琪向自己微笑时，弗兰克内心还是会忍不住欣喜。
要是朋友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那似乎也相当可以了。弗兰克在心里自我安慰。
只是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你。
所以我想要永远和你相伴，所以我甘心容忍一场又一场漫长的等待。
只要有一个和你相逢的日期，我便能耐心等下去。
后来瑞琪还是回到了庄园里。
那时和平刚刚来临，一切都充满生机。可瑞琪团长尚未享受到什么，便陷入了一场大病。
庄园的英雄没有战死在战场上，却被疾病所击倒。
瑞琪的病来的迅猛而绝情。起先是神父表示无能为力，而后公主派出的皇家医生也束手无策。哪怕是智慧且了解神秘的尼尔拉大法师也无法救治年轻的骑士团长的生命。
负责瑞琪病房的小护士们在换班时眼中总是含着热泪。看着庄园的守护者慢慢失去光彩；往日的美丽渐渐消退；甚至连健康也逐渐被抽空；实在是太过悲伤的事情。
金发青年正在逐渐被摧毁，一日日走向注定的破碎。
一切终于结束在了一个早晨。
不知是否因为旧日的习惯，瑞琪依旧会在每天清晨早早醒来。瑞琪的精神状态也总是在清晨时最好。
弗兰克便也总在晨练开始前的时间前来看望他，与病中的骑士团长说说话。从他们在瑞琪生病初期约定好在这个时间相见之后，这个行动便一直延续下来，没有一日例外。
其实有时弗兰克是在彻夜工作后前来，但在瑞琪面前他总是尽全力表现出精神的样子，即使再困也坚持声称自己中途睡了一二小时。
他们每天相处的时间只有几十分钟，瑞琪的精力甚至无法长久支持他与朋友聊天。哪怕他们只是说些很简单的话——今天很好的天气，沿路看到新开的花，小时候简单却印象深刻的记忆，庄园的新鲜事情。
今天的弗兰克倒是真的睡了七个小时，是这一周工作时间里睡的最长一日。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瑞琪的病室，慢慢拉开了病房的门。
金发骑士今天却闭着眼睛。弗兰克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怔怔注视了一会儿，在确认瑞琪还有微弱但平稳的呼吸后才重新放松了身形。
他放慢脚步缓缓走向骑士团长的病床，莫名想要伸手拂开散落在瑞琪眼帘之上的发丝。
弗兰克的手刚刚伸出便被握住了手腕，对方出手迅速而有力道，让他想起旧日的骑士团长。心脏被猛然撞击了一下，像是很多年前一个秋天的感觉。
弗兰克看向瑞琪，瑞琪的眼神无比安静又无比哀伤。蓝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泪水正从其中不断涌出。
代理团长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慌，他想安慰瑞琪又不知如何言语，只好不断用没被瑞琪握住的手为金发青年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泪水刚被拭去便又有新的流下，弗兰克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无措彷徨。
终于瑞琪毫无征兆的情绪爆发缓缓沉寂了下去。金发骑士微喘着气，将从刚才便一直握在弗兰克手腕上的手移至弗兰克手中，又牵着弗兰克的手垂落于自己的心口。
“陪我……祈祷吧。”瑞琪向弗兰克露出灿烂的笑容，像是旧日安抚好友的时刻。
“……好。”弗兰克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向瑞琪展现开朗的笑容。
他半跪在骑士团长的床前，握着团长的手闭眼静静祈祷。在寂静的黑暗中，他感到瑞琪牵着自己的手逐渐脱力，在两人握着的手之下，骑士团长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慢。
远方的钟楼响起了报时的钟声，陪同着这场离别前的祷告。
终于，弗兰克再也无法听到瑞琪呼吸的声音。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望向躺着的金发青年。瑞琪已经合上了双眼，微微侧歪着头，像是进入了又一场梦境。
弗兰克轻轻抱住瑞琪的身躯，酸涩的感觉在心内蔓延，像是一瞬间有无数枯枝缠上了他的心房。心脏一阵一阵缓慢的抽痛，眼睛干涩的发疼。
弗兰克忽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瑞琪哭泣。
他努力放缓呼吸，却还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直到现在他才再次想起那个圣诞的吻，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刚刚瑞琪眼神中的悲伤。
那个轻过飞雪的吻是一次悄悄地试探，一个无声的邀请。
泪水流入唇间，苦涩无比。
那时我本应回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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